夏日海濱❀男人廣場's Archiver

earsowwn1235 發表於 2012-7-25 11:06

單國強:《石渠寶笈》續編水準最高

在北京故宮博物院浩如煙海的歷代書畫藏品中,既有大量名冠華夏的國寶遺珍,也不乏宮廷畫師的平常之作。
在北京故宮博物院浩如煙海的歷代書畫藏品中,既有大量名冠華夏的國寶遺珍,也不乏宮廷畫師的平常之作。為了定鑒真偽,品評優劣,歷代鑒賞家在帝王的授意下,進行了卓有成效的鑒賞工作,也留下了不少被後人稱為鑒畫經典的書畫著錄,在清代乾隆年間編撰的《石渠寶笈》就是其中最受推重的皇家著錄之一,被它記載過的畫作不但深受學者青睞,更有不少在拍賣場上以天價成交。為了探究《石渠寶笈》的編著之謎,本刊記者近日走訪了著名書畫鑒定家、故宮博物院研究員單國強先生。

  民間藏畫清初大量入宮

  眾所周知,作為異族統治者,清代帝王為了國家政局的穩定和經濟的繁榮,十分重視文治和滿漢文化的融合。乾隆也不例外,很早便接受滿漢文化教育的他,深愛傳統書畫,尚未登基之前就開始了對歷代名畫的搜羅,這促使他在榮登大寶,擁有了前輩帝王留存下來的清宮藏畫後,對書畫遺珍傾力極多。單國強說,在清朝初期,書畫收藏的重心在民間,中國書畫的精華之作大多保藏在少數藏家手中。例如,曾在康熙年間任相國的梁清標,工書法,喜鑒賞,收藏書畫有“甲天下”之稱,據傳,他手中宋元名跡,大都是稀世之寶。再有松泉老人安歧,所收藏的書畫,上至三國魏晉,下至明代末期,收藏範圍比梁清標還要豐富。還有善於利用職權四處購買書畫的高士奇,經多年累積,藏畫價值更是難以估量。當時民謠說:“九天供賦歸東海(徐乾學),萬國金珠獻澹人(高士奇)”。

  與無數書畫珍品遺落民間相對照,清初的內府收藏則偏於貧弱。據瞭解,清宮與明以前內府收藏有一定的承接關係。但有明一代,皇室對藝術品收藏不甚重視,再加上明末的連年戰亂,可供繼承的宮內書畫並不多。但隨著國力的強盛,及皇家的重視,宮廷藏書畫的窘狀得到了適時改變。

  據研究,在康熙時期清宮便開始了對書畫的搜求。當時康熙皇帝喜好董其昌的書法,注意收集其作品。在康熙的侍從之臣高士奇的書畫著錄中,就專門列有“可禦進”一項,並特意將董氏作品列為專目。而法書名畫大量集中於清內府,是在乾隆時期。除了在編纂《四庫全書》時徵集到不少書畫作品,乾隆還通過各種手段將很多大藏家的藏品納入內府。如:梁清標、安歧、高士奇、孫承澤等諸家收藏。有時甚至不惜以重金購買,《石渠寶笈》載乾隆帝觀晉王羲之書《袁生帖》題跋,雲:“《袁生帖》三行二十五字,見於《宣和書譜》,……乾隆丙寅,與韓幹《照夜白》等圖同時購得,而以此帖為冠”。《富春山居圖》無用師卷雖然被乾隆視為贗品,但還是花費2000兩白銀購入,“概以二千金留之”。通過官員進貢,出資購買、抄家罰沒等管道,民間流傳的珍貴墨蹟幾乎被“一網打盡”。使乾隆時期的宮廷書畫收藏達到了鼎盛,計有數萬件之多,這為《石渠寶笈》的編纂奠定了充分的基礎。

  《石渠三編》僅有抄本

  單國強說,在大量書畫進入宮廷的前提下,對這些書畫進行鑒定整理便成為必須。為此,乾隆皇帝在乾隆八年特命張照、梁詩正、勵宗萬、張若靄等人對所藏書畫進行鑒定整理,並於乾隆九隆的上諭:“內府所儲歷代書畫積至萬有餘種,簽軸既繁,不無真贗,頃釋、道二典已編為《秘殿珠林》一集,此外並宜詳加別白,遴其佳者薈萃成編”。在乾隆九年,張照、梁詩正、勵宗萬、張若靄、莊有恭、裘曰修、陳邦彥、觀保、董邦達等人,繼《秘殿珠林》之後, 著錄內府所藏曆代書畫,於乾隆十年編著《石渠寶笈》正編四十四卷。此書遵循前例,仿《秘殿珠林》體例,也按照書畫的貯藏所在,按類編輯。但因為藏書畫之處甚多,所以檢覽更加困難。隨著時光的流失,進入內府的書畫也在逐年增多,有鑒於《石渠寶笈》正編的不完備,在乾隆五十六年,乾隆命王傑、董誥、彭元瑞、金士松、沈初、王保、瑚圖禮、吳省蘭、阮元、那彥成等人編撰《石渠寶笈、秘殿珠林續編》。成書於乾隆五十八年,收錄《正編》未錄,及臣工新獻作品的《續編》共四十冊,體例依照《正編》,但不在品評書畫的等次,每件詳加記載,並列有總目,方便了稽查,與《正編》相比有所改進。

  到了嘉慶二十年,英和、黃鉞、姚文田、吳其彥、張鱗、顧皋、朱方增、吳信中、龍汝言、沈維橋、胡敏等開始奉旨編撰《秘殿珠林石渠寶笈三篇》,共二十八,一百二十冊,收錄書畫作品兩千餘件,體例依照《續編》, 前有目錄, 另在每卷前列分目,更加便於了檢閱。但《三篇》僅有抄本,收入《四庫全書》中,沒有付諸印刷。清末羅振玉編有《石渠寶笈三編目錄》,可供參考。

  《續編》水準冠絕各編

  依照單國強的觀點,在《石渠》三編中,以《續編》的水準為高,雖然不再為所藏書畫品評優劣,但《續編》上對書畫資訊的記載最為詳盡,編著體例也最為完善。另外,他介紹,一些當年的編著者,在參與這項工作的同時,也留下了大量翔實的筆記,並結集成書,堪為對《石渠寶笈》的重要補充。

  例如,曾官至體仁閣大學士的江蘇儀征年編撰《秘殿珠林》二十四卷。此著錄專載清內府所藏屬於釋典道經的書畫和石刻、木刻、織繡等,體例比較特殊,因為乾隆上諭:“何者貯乾清宮,何者貯萬善殿、大高殿等處,分別部居,無相奪論,俾後人批籍,而知其所在”。所以編撰者奉旨按照貯藏之處編次,每初分釋、道兩類,每類又按照書畫冊、卷、軸及名人、無名氏的次序排列,因此查閱十分不便。但這本書著錄詳細,真跡且品質上好者評為上等,詳細記載了紙絹、尺寸、題跋、鑒藏印記等,是真跡但神韻稍遜,以及筆墨較佳但難辨真偽的為次等,重點記錄款識、題跋人姓名。稽核詳細明確,便於參考。在《秘殿珠林》成書後,按照乾人阮元,在編著《續編》時,隨手記錄所見,整理而成《石渠隨筆》八卷。書中詳細記錄作品題跋,並有真偽優劣的評論考證。再有,官至翰林院編修的杭州人胡敬,在嘉慶二十年參與編修《三編》,在懋勤殿鑒別書畫時,記錄每日所見,得二百餘條,撰成《西清雜記》四卷。此書按每日所記編排,記載紙絹、款題,書法原文有錄有不錄,繪畫略微描述畫面內容,時加案語,考訂審慎,是仿《石渠隨筆》的續作。

  另外,源於晚清時期,國家所遭劫難,以及末代皇帝溥儀趁宮廷中制度鬆弛,以賞賜之名,將原先所藏珍貴文物轉移出宮,或變賣、或藏匿,至使《石渠寶笈》一書中著錄的許多作品散佚民間。為此,後人曾專門比對《石渠寶笈》原書,將這段時間裏佚失的書畫作品編成《故宮已佚書畫目錄四種》(1934年)、《故宮已佚書畫聞見錄》(王以坤編、1953年);再後又有馮華編就《秘殿珠林石渠寶笈索引》一書出版(紫禁城出版社,1994年),方便研究與查找。這些都可以視為《石渠寶笈》和《秘殿珠林》的後續產品。作為記載清宮書畫藏品的重要著錄,《石渠寶笈》在隨著書畫市場逐年興盛,聞名於世後,也遭遇到了很多的質疑,不少專家學者,對該著錄的真實水準,和所藏書畫的真偽提出了自己的見解,使《石渠寶笈》在一定程度上陷入了尷尬的境地。對此,單國強說,《石渠寶笈》在鑒定上的權威地位是毋庸置疑的,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和實用價值。這一方面在於《石渠寶笈》自乾隆八年開始編撰,直到嘉慶二十一年完成,前後耗時7 4年,記錄了自晉、六朝、隋唐宋元明到清朝乾嘉時期歷代書法、繪畫、碑帖、緙絲等作品7700多件以及歷代公私加蓋的鑒藏印與禦題詩文,詳備周到,洋洋大觀,堪稱用力極深,也在於參與編撰的人員均為當時的書畫大家或權威鑒定家。如董邦達、董誥父子二人不但是乾、嘉兩朝文臣山水畫的代表畫家,具有極高的社會聲譽,而且,他們的書畫作品也有很多被《石渠寶笈》所著錄。還有參與《三編》編纂的黃鉞,也是當時著名的鑒定家和書畫家。因此,除了文物的收藏豐富,人才濟濟的宮廷文化隊伍,也是《石渠寶笈》成功的保障。雖然近些年來通過研究,人們發現了不少《石渠寶笈》的偏差,但這並不能抹殺該書的權威性和重要性。

  鑒藏印是鑒定關鍵

  源於《石渠》所載書畫的皇家身份,在當前的拍賣場上,一旦有被《石渠寶笈》著錄過的書畫上拍,必遭各路藏家追捧。為此,如何鑒定這類作品,便成為藏家急於瞭解的知識。對此,單國強說,除了對照《石渠寶笈》原文,查閱某件畫作是否被著錄外,還要仔細觀察書畫本身提供給我們的資訊,特別是《石渠》著錄品特有的鑒藏印。他說,清代內府藏品多鈐有皇家收藏印,一般說,入選《石渠寶笈》或《秘殿珠林》正編的鈐五璽,即本幅右上“三希堂精鑒璽”、“宜子孫”二印,中上“乾隆禦覽之寶”(橢圓形)一印,左方“乾隆鑒賞”(圓形)、“石渠寶笈”(或“秘殿珠林”)二印。選入重編的精品加鈐二印,“秘殿新編”、“秘殿重定”(或“石渠定鑒”、“石渠重編”),稱“七璽”。另外,藏於一下五處的再加鈐一印。或“乾清宮鑒藏寶”,或“養心殿鑒藏寶”,或“重華殿鑒藏寶”,或“禦書房鑒藏寶”,或“寧壽宮續入石渠寶笈”,稱“八璽”。嘉慶時期也仿照“五璽”、“七璽”的格式鈐印。一般來講,內府收藏的古代書畫作品,或御筆書畫作品上的皇帝印璽並不是皇帝親自己鈐蓋的,而是負責此項任務的詞臣根據皇帝或自己與皇帝的鑒定、探討的結論,奉命在書畫上鈐蓋的,有時還要負責對御筆書畫做潤色的工作。總之,研究內府印的鈐蓋方式是鑒定宮廷書畫的重要手段。

  皇家裝裱精美絕倫

  除了鑒藏印外,清宮藏畫特有的裝裱方式,也是鑒定真偽的重要佐證。單國強說,清內府特別是乾隆時期,宮廷庋藏的畫院作品、帝王書畫以及內府收藏的前代書畫,都有標準的裝裱要求和形式:掛軸多根據畫的內容和色調選用淺米色或淡青色花綾作裱邊。包首用絹,簽用仿古紙如 金粟山藏經紙、側理紙等,軸頭有玉、象牙或紫檀等硬木。畫軸外包裝有織錦面,單色綢裏畫套,套簽為白綾墨筆書作品名稱。手卷亦以綾為裱,畫心上下為窄細的綾或紙撞邊。引首用內務府定造宮廷用紙,有藏經紙、手工描金花箋或雲龍箋、 手工墨筆描卷草紋或龍珠箋等,常有乾隆御筆題字。題簽多用藏經紙窄條,楷書或行書圖名,有的還書寫上裝裱時間。卷用藍色海水雲龍紋綢袱包裝,內襯白綢裏,上正中用墨線界出方框,框內墨筆書作者、圖名。一些手卷另配有木匣,材質有紫檀、楠木、雕漆、金漆嵌螺鈿等。冊頁多用淡米色綾邊,前後附頁有各種仿古紙、撒金箋、色箋或撒金絹、色絹,夾板有紫檀、紅木、松木或軟木包各種彩色織錦,圖案大方典雅,許多都是內務府特製的仿古錦。

頁: [1]

Powered by Discuz! Archiver 7.0.0  © 2001-2009 Comsenz In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