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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瘋狗別惹我 -2

(4)
  
  趕回住處,銀溪很不高興地站在門口等著我,手裏端著一杯酒。
  
  “是不是跟於濤在一起?”
  
  “你怎麼知道的?”
  
  “在南方這座小城,跟你玩得好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?不過,人心隔肚皮啊,你向人家掏心窩子,難道你就不怕人家捅你心窩子?”銀溪一口喝乾杯子中的酒,臉脹得通紅。看樣子他一個人一直在喝悶酒。
  
  “君諾,以後別再跟他來往了好嗎?”
  
  “姐,你又喝酒了,你不是一直胃痛嗎,以後別折磨自己了,好嗎?”我走過去摟住他的柔腰,“我在中山除了你就只剩於濤這個朋友了,難道……”
  
  “我不管,反正我不准你再跟他來往!”銀溪轉過身緊緊地反摟著我,眼裏滿是委屈的淚水。
  
  “銀溪,我……”
  
  “君諾,我愛你,聽我一次好嗎,你跟其他人來往我不反對,但你跟於濤就不行……我也沒別的要求,你難道……”
  
  我感覺到銀溪在微微發抖。
  
  “銀溪,我愛你!你怎麼啦,是不是老毛病又患了……我答應你,還不行嗎?”
  
  銀溪哭了,窩在我懷裏。
  
  我吻著他的臉,他的淚鹹鹹的。
  
  (5)
  
  跟銀溪一起居住之後,我習慣了電腦寫作。
  
  一天,我剛打開電腦,我的郵箱就收到了一份郵件。
  
  郵件是大學同學於濤發過來的。
  
  “君諾,你是不是跟水銀溪在一起?作為朋友,我奉勸你一句,快點離開她。她憑藉她死去的老公留給她的家業四處物色合她口味的獵物。實話告訴你吧,我曾經就是她的獵物。怪不得她曾經老向我打聽你的情況,原來……”
  
  我急忙關掉電腦,腦子裏倏地一片空白。
  
  我跟銀溪在一起快半年了,有關他的情況我也瞭解一些,我想銀溪決不會是於濤所說的那種人。
  
  在明月灣工業區他確實有一幢十層的宿舍樓。十年前他男人因車禍去世後便將這幢樓留給了他。這幢樓房一直被大華五金製品有限公司租用,光房租每月就上十萬。他自己又在梅嶺工業區經營一家小公司。他妹妹金溪大學畢業後他就將公司交給了金溪打理。
  
  銀溪對我體貼入微,對我的小說也有很深的見解。時常跟我探討對小說的看法及對人物刻畫的技巧等。他對小說的看法往往比我還獨到,給我提出的修改意見總能讓我無法不採納。因為他給我的時代感和大眾化氣息最能震撼一個人的心靈。
  
  在我的感覺裏銀溪是一位很好的妻子,更是一位難得的朋友。他有錢但從不財大氣粗。他經常出手大方地援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。每年向孤兒院、愛心學校捐贈錢物且從不張揚,永遠保持低調。
  
  看了於濤發給我的郵件,我第一次寫不出東西。那份郵件如一只揮之不去的綠頭蒼蠅老在我心頭竄動,擾得我心神不寧。
  
  銀溪一定是去證券公司了,想不到我的一個不經意的提議就讓他迷上了炒股。我曾對炒股有過研究,因此一有空我就跟他一起探討股市行情和自己對股市的看法。
  
  朋友給我發郵件的事我不敢也不願讓銀溪知道,因為我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。
  
  (6)
  
  朋友、同學的指責如漫天飛雪般飛來。每天打開電腦,我的郵箱總是塞得滿滿的。
  
  ……
  
  “君諾,你還是男人嗎?傍一個老女人過日子,咱們男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!”
  
  “君諾,有啥困難跟我們這些同學朋友說嗎,我們可以幫你的。一個人如連自己的尊嚴都被一個女人兜進了褲襠裏,那他不再是男人了……”
  
  ……
  
  “啊……”我像觸電般從電腦桌前蹦了起來,“為什麼?這是為什麼……我自己的事關你們鳥事,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撐著……”
  
  “一定是他,於濤!他一定在網上大肆散佈了謠言!”我抓起手機一口氣撥了一串數字。
  
  “對不起,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!”
  
  “操!”我第一次說了粗話,“跟於濤那樣的人朋友一場真是我劉君諾瞎了眼了!”
  
  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銀溪聞聲從廚房走了出來。
  
  “沒什麼……”我慌忙奔向電腦。
  
  “不要動!”銀溪撲過來攔住了我。
  
  “銀溪,我求你了,這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!”
  
  “君諾,不要瞞我了。其實你郵箱裏的東西我電腦裏也有。你想想,像於濤那樣卑鄙的人啥事做不出來,他做出的那些齷齪事哪次會放過我。我一切都明白了。”
  
  “銀溪,對不起,我那些同學……”
  
  “君諾,什麼都不用說了。真的,只是苦了你了,讓你承受那麼大的壓力。”
  
  “銀溪,為了你再苦再累我都無所謂。因為我太愛你了!”
  
  “我也愛你!”銀溪牽住我的手,“來,去我房間讓你聽樣東西!”
  
  銀溪帶我走進他的書房,從衣櫃裏翻出一只錄音筆。
  
  ……
  
  “銀溪,再給我四十萬好嗎?我想在水域銀苑買棟房子!”
  
  “要房子?我這棟就送給你,現成的,連裝修都免了!”
  
  “水域銀苑可是個好地方,那裏的地理位置又好,那裏的房子升值快啊!”
  
  “你是不是想跟你的珍妹雙宿雙飛了?”
  
  “是又怎樣?別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,還不是因為你……”
  
  “終於露出你的本來面貌了吧,要不是你死皮賴臉纏著我不放,我早就……滾,給我滾,滾得越遠越好,最好再也別讓我見到你,否則……”
  
  “叫我滾可以啊,不過咱倆的床上戲你還要不要再好好品味品味?你那個浪勁啊真他媽的比母豬還夠勁!”
  
  “你想幹什麼?”
  
  “不幹什麼,想向你借點錢花花而已!怎麼樣,想不想讓我把你的精彩表演在網上打打廣告啊?”
  
  “真是個畜生,你……”
  
  ……
  
  這是一段銀溪與於濤的對話。我一下成了一具像被抽空的軀殼,木木地,“原來你們倆早就……”
  
  “你們都是騙子,我恨你們……珍?是不是我女友阿珍?”我一時接受不了被騙的羞辱,像瘋狗一般沖出門去。
  
  (7)
  
  下雨了,豆大一顆的雨滴劈頭蓋臉而來。
  
  “為什麼,老天啊,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初戀女友跟人跑了,原以為這次找到了真愛,誰知道……”我撲倒在地,任由雨水劈頭蓋臉地劈打著。
  
  “君諾,我真不想騙你的呀!我這麼做還不是怕失去你……”不知何時,銀溪舉著雨傘來到了我身邊。
  
  “銀溪,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麼愛你嗎?不管你有沒有錢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改變。可你……為什麼要騙我呢?還有,你其實早就知道了於濤和我女友之間的事?為什麼,你為什麼不告訴我?”我撲過去將水銀溪撲倒在地,抱住他發瘋地吻他。吻他的臉,吻他的唇,吻他的一切……
  
  在茫茫雨幕下,我們不顧一切地融合到了一起。
  
  (8)
  
  經過一夜時間的冷靜我原諒了銀溪,包括他以前的一切。因為我太愛他了。愛一個人,就該愛他的全部,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。
  
  我不再理會郵箱裏的那些垃圾。一收到郵件我就一股腦兒地刪除,毫不猶豫地刪除,不管他是什麼郵件!
  
  (9)
  
  一天,我正在寫一篇名為《我是瘋狗別若我》的小說,突然接到一個醫院打來的電話。
  
  “喂,你是水銀溪的家屬嗎?請趕快來醫院吧!”
  
  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我顧不上關電腦,飛一般下樓而去。
  
  當我趕到醫院的時候,銀溪已經睡著了。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,臉色白得可怕!
  
  “你是他……”主治醫生將我叫出了門外。
  
  “噢,我是他丈夫。大夫,靈溪他沒事吧?”
  
  “哎呀,咋那麼粗心呢?他已經是胃癌晚期了,他昏倒在從證?交易所回家的路上,要不是碰上了以為好心的的士大哥,恐怕……”
  
  “什麼,胃癌晚期?醫生,你們沒弄錯吧,不可能的……哎,都怪我沒開車送他,他自己也好長一段時間沒開車了,原來是……”我突然覺得天空一下塌了下來,一陣昏眩差點讓我摔倒。我有些失態地緊緊握住醫師的手,“醫師,求求你了,你一定要救救他,我不能沒有他!”
  
  “我們會盡力的,不過你必須有個心理準備!”
  
  (10)
  
  手術進行得還算順利。不過從主刀醫生的表情來看手術好像還沒有到達他預想的目的。
  
  出院那天主治醫師特意來為我們送行。在醫院門口主治醫師給了我一樣東西。
  
  我接過才發現那是一封短信。信是這樣寫的:手術前癌細胞已經開始抗散。我們這次手術只是暫時延長了他的生命。堅持吃藥,保持良好心態也許還能活兩三年吧,以後好好關心你的妻子,讓他遠離煩惱,開心過好每一天吧!祝你們好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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